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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的開始也關於船難,《85年的夏天》之於我,是輕巧一點的《少年PI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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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的開始也關於船難,《85年的夏天》之於我,是輕巧一點的《少年PI》。

海上翻船的一刻,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得不明不白,突然有個少年救了他,將他帶回家,嘴角掛著世界上最迷人的笑。他也為了他打架,那晚他們在浴室裡裸身查探對方的傷口,像幼獸般因為心疼對方而不住磨蹭。於是相愛。這是電影的前半段。之前愛得多甘願、多轟烈,後半段的走調就有多突兀,幾乎無法是同一種語境的產物。

我們到了很後面才知道,戀人死後,他開始寫作了。初衷不過是為了法庭需要,他拿出打字機,卻像餓了太久的人見到食物,一切都是飢餓感的驅使:少年離去後沒有留下一張照片,他腦中空乏的只剩下文學。

我的視角裡,《85年的夏天》並不談青春之愛,談的是如何寫作。故事裡唯一的「真」,是一具屍體與搭船出海的選擇,其餘都是真空似的心理空間。那裡燈光美、氣氛佳,聽到一首應景的歌,就能無限地放大,任它染上所有值得紀念的場景。像《少年PI》裡的狐獴島、孟加拉虎——所有的妝點都是後設,是傷感的回頭。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年,也像《愛在日落巴黎時》席琳反覆提到的、傑西鬍子裡的一點紅。那紅色的毛髮是隨著時間消失了,還是從來不曾有過?提起這件事的是席琳嗎?或者只是傑西描摹的她?

而《85年的夏天》那麼像一篇精心編輯的文章,用「ㄧ具屍體」破題,有充滿懸念的初夜,戀情結束的預感串起段與段之間⋯⋯電影調性的前後斷裂,有文學改編的緣故,卻也是歐容模糊第一與第三人稱界線的創作:當讀者從作者的角度去理解文本,那些急轉而下的情節、粗糙無邏輯的爭吵,不過是他來不及潤飾的字。一切還有漂亮起來的可能。

「你不是愛上真正的他,你只是愛上他的臉,和他的身體。」她說。

「我們為何要創造自己愛的人?」他問。

敲打鍵盤的時候,他或許懂了戀人的願望:騎在機車上,感覺速度永遠在前方,追不到也是這麼過一輩子,如果追到了,就能進去巨大的泡泡裡——那是個永恆的夢。打字是追風的車,書寫即是在墳上起舞,是悲哀的、別無選擇的創造。你寫得越詳細,越信以為真,就越是快樂。落筆的那一刻,我們早就背離世界,背離歷史,只剩下自己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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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喜歡花,就去當園丁;做自己喜歡的事時,沒有比較,也沒有野心,只有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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